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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汉水情

作者:龚建华 发布时间:2016-11-02 08:00 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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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3日,中央电视台播放《汉水安康》系列视频新闻,当我看到介绍我家乡旬阳的汉江水运,称旬阳是一个“北方人认为那里是南方,南方人认为那里是北方”,“不同的文明在这里汇聚,不同的习俗也在这里得以保持”,汉江“是一条穿越古今的江水,养育了一辈又一辈的人”时,一种游汉水安康忆岁月往事的感慨在我的脑海里悄然而生。说来话长,我家与汉江很有缘源,我的思绪很快被拉回到尘封许多年的往事里。

在我对汉江码头水运认知的潜意识里,县城上渡口码头、蜀河码头、吕河码头,是数百年来因水而兴的码头,3个码头所在地的集镇,同时也因水而盛的集镇,曾是秦楚、巴渝地区商品贸易的中转地;以吕河为例,明清水运鼎盛时期,堪称黄金水道,让吕河渡口有了“西北第一渡”之称谓。进入21世纪后,随着家乡旬阳经济建设的迅速发展,蜀河电站、襄渝复线相继开工建设,大力促进了水上运输业的有序发展,全县水上运输从业人员达到近2000人,可见发展变化之大之迅猛。我在想,即便是在今天,当我们远隔着层叠的岁月重帷,马上就会遥想到当年的亭台楼榭、千舸竞帆、渔歌荧火的喧嚣与繁华。

码头,那是我父母那一代人记忆中的印象、影像、景像、镜像。也可美称为我们陕南的清明上河图。忆往昔,热闹非凡的县城上渡口码头、蜀河码头、吕河码头,一年到头都簇拥着背背篓、提篮子、挑担子做买卖的人们。逢集和过年的日子里,人群更是就像一条翩翩起舞的喜龙,绵延的很长很长,有时竟一眼望不到尽头,于是码头成了集市,集市成了延伸的码头。在过往渡口的车辆等待过河时,那各种颜色等待过河的车辆排成的车龙,便是码头上一道特有的靓丽风景。

我家祖籍江西南昌。在很早以前,我们龚氏家族就和汉江水运码头有着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的亲缘关系。相传当初为躲避兵乱,南昌龚氏家族老兄弟三人,由南昌乘坐木船逃荒进入汉江流域,行至旬阳时为了生计,兄弟三人在现今关口镇汉江河边相互抱拳依依惜别,一人前往现今旬阳南区方向谋生并定居,一人前往现今旬阳北区方向谋生并定居。一人在旬阳关口镇定居以务农为生,并娶当地女子结婚生子,繁衍后代,修生养息。也就是说,定居关口镇并与汉江水运码头有渊源的这位老人,就是关口籍龚氏家族的老祖先。

1928年7月,我父亲出生于关口镇,幼时给地主放牛,尔后又上了几年私塾,19岁时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时参加党领导下的江南游击队,在鄂陕边界汉江两岸打游击,全国解放后在十堰市工作。父亲难舍当年汉江岸边的游击队生涯,于1962年申请调回原籍旬阳,曾先后工作于汉江岸边的蜀河镇、吕河镇、神河镇及县直部门。上个世纪70年代,父亲作为县三线建设民兵师第三团分管铁路施工副团长,率团参加了襄渝铁路汉江沿岸的吕河段建设。1973年我和大弟高中毕业时,父亲时任蜀河区委副书记、蜀河镇知青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带头把我和大弟送到汉江岸边的仙河镇农村插队落户。1976年大弟参军入伍时,是我在县城上渡口汉江码头送大弟乘坐机动船前往部队。妹妹和二弟1977年前往长沙公社插队当知青,是在蜀河码头乘坐机动船上到达长沙公社汉江边的生产队落户的。我在1977年从蜀河到县城报到参加工作时,亦是在蜀河码头出行。可见,我和我的家人工作与生活的经历,都与汉江码头水运息息相关!

我的母亲1935年出生于湖北十堰,幼时给一赵姓人家当童养媳,上过3个月的识字速成班。15岁时作为土改工作队员,在鄂陕边界汉江岸边的乡村开展土改工作。1962年父亲调回旬阳时,母亲还在十堰工作。在此期间,母亲曾到旬阳探亲,从十堰出发到白河后,乘坐两天木帆船(中途在蒿塔公社住宿)到达旬阳。1964年,母亲从十堰调回旬阳工作后,曾在汉江岸边的蜀河镇工作过许多年,有了这两次经历后,母亲常念叨说,我们这个家,总和汉江有缘。工作、生活过的几个地方,总是离不开汉江码头水运。蜀河镇、吕河镇都在汉江边,神河镇虽不在汉江边,但从神河镇流出的河水,最终流经吕河汇入汉江河。

我的父母都是十分怀旧的老人,铁路、公路尚未在旬阳通行前,因公因私外出都是从码头上乘坐木帆船或机动船出行。上个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父母曾在县城上渡口码头、蜀河码头、吕河码头等地,拍照了不少工作照和生活照照片留着纪念,可惜这些照片毁于蜀河街道1974年一场洪水中荡然无存。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曾间断的感叹:“我这辈子受组织委托,负责带领民兵修过铁路,公路(吕河至赤岩公路),就是没有在汉江河修(开辟)过航运的水路。”我想,这也许是父亲一生中的缺憾吧!但让父亲满足的,是在上个世纪的1971年夏天,时任县三线建设民兵第三团副团长的父亲,在吕河汉江码头边为修铁路的10余名女民兵做革命传统教育演讲时,被驻吕河的铁道兵5849部队团部新闻宣传干事遇见,随即用相机拍摄了一张照片,后来这张照片被《安康日报》作为图片新闻,发表在该报头版头条上。母亲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告诉了我,并把这张报纸拿来让我看。这张报纸我保存了很长时间,后来在同学和亲友的传阅中找不见了。现在回忆起来很是遗憾。因为这是父亲生前在汉江码头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但让父亲感到欣慰的,是这张报纸,是吕河的汉江码头,见证了他热爱家乡,建设家乡和在汉江沿岸领导和参加修建襄渝铁路、旬阳南区吕赤公路付出的心血和做出的贡献。

我的母亲1964年调回旬阳后,把旬阳当作第二故乡。退休前先后在纪检、外贸、商业、供销部门工作,在单位担任过多年的工会主席,197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因了长期工作生活在汉江岸边的缘故,见惯了汉江水运码头的繁忙景象;也耳闻目睹了汉江码头搬运工装车、卸货的艰辛劳作。母亲深切感受到,通过汉江水运码头运进来的日常生活用品,为老百姓生活带来了不少便利,同时又通过汉江水运码头,把山里的山货土特产运出去,把外边的货物运进来,流通了货币,活跃了市场,方便了群众。对此,母亲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不论在哪个部门工作,几十年如一日,把单位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干,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和先进工作者,并出席过县里召开的表彰大会。回忆起汉江往事,母亲最痛心的,是1971年父亲在任修建襄渝线驻吕河民兵三团副团长期间发的那场洪水,三团10余民兵在吕河渡口过渡为连队买米面粮油时,船被洪水冲翻,有好几位民兵被洪水冲走(几天后找到遗体)。母亲当时流泪对我说,这些牺牲的民兵可是你爸爸手下的兵啊!这件事让母亲想到了生态平衡问题,她总感觉汉江发洪水是不是与山上的树木少了,生态不平衡了有关?

当旬阳建起中国汉江水运博物馆后,我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母亲说,我是湖北人,29岁到旬阳工作,在旬阳入了党,美好的青春时光都献给旬阳了。陕西和湖北两交界,吃喝用的是一江水,有时间了我一定到博物馆去看看。.但还没等到这个愿望实现,母亲就病倒了。在和病中的母亲聊天时,我对母亲说,你来旬阳50多年了,旬阳有了汉江水运博物馆,能不能把你最有纪念意义的物件捐给博物馆留个纪念?母亲想了想说,有些东西搬家找不到了,只有个茶缸,是80年代县上奖励的,你就代表我把茶缸捐给博物馆吧。人上了年纪容易睹物怀旧,我马上拿去捐给博物馆,担心会引起母亲伤感,我当时也没敢把茶缸带走。直到母亲溘然长逝1个半月后,我才将茶缸郑重捐献给汉江水运博物馆,亲手交给了馆长刘贵棠,算是了却了母亲生前最后一个夙愿。

到汉江水运博物馆参观学习,我去了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每次去,感受和收获各不同。理解更加透彻,思维得到提升,心灵受到震撼。让我难忘的是2016年7月30日,湖北省汽车工业学院教授王占北先生携夫人冒着炎夏酷暑,驱车来到中国汉江旬阳航运博物馆参观访问。在我这次陪同王占北先生携夫人参观访问过程中,让我对旬阳的汉江水运史和组建成立中国汉江航运博物馆过程有了更深的了解。中国汉江航运博物馆自成立以来,已收集珍藏了来自汉江流域78个市、县单位,以及民间捐赠的上千件航运实物、影像、文献资料。这些实物、影像、文献资料在旬阳境内绝无仅有,显得十分罕见、稀有和珍贵。旬阳举多方之力承办的中国汉江航运博物馆,诠释了旬阳汉江航运的人文与科普内容;突出反映了文明交汇、航区通货、战略要道、文化航运等四个要点;讲述了旬阳汉江航运对沿岸社会、经济、文化发展做出的重要贡献及其在国家军事安全上发挥的重要作用。成立中国汉江水运博物馆,旬阳在全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当然,馆长刘贵棠功不可没。

为什么说馆长刘贵棠功不可没呢?有人是这样评价刘贵棠的,一个人,一生只干一件事,而且把事情干成,就不能简单的以平凡或者不平凡去定义,刘贵棠就是这样的人,一生执着于一件事:办一个属于中国的航运博物馆,倾其所有,义无反顾,用了30年时间,上下汉江3000里,足迹遍及陕西、湖北、河南等省,收集了数千件的珍贵实物、拍摄了30000多张图片资料、查阅大量的文献档案,向公众全面展示汉江流域先民们战胜自然利用水资源的发展史。而在旬阳,汉水之滨,中国航运博物馆落成了,凝聚着创办人刘贵棠太多的汗水。然而,刘贵棠说,航运博物馆的建成,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而更重要的是,太多人的齐心合力。走进刘贵棠,你发现,这个质朴汉子他本身就是一部航运史。这也难怪,在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公共经济研究会中国乡村文明研究中心、世界绿色设计组织乡村发展专委会等联合主办的“2015中国爱故乡十大年度人物”评选中,30年如一日行走在汉江两岸、收集航运史料的中国的航运博物馆馆长刘贵棠,榜上有名。当然,对于这个荣誉,在我们这些第三者或者旁观者看来,刘贵棠享受这项殊荣,理所当然,受之无愧。而对于我来说,当夕阳的余晖错落辉映在汉江码头和大堤上,当清爽的河风徐徐掠过我的耳畔时,我会感觉到,家乡汉江水运的发展和变化,家乡人民脸膛上沐浴着安宁祥和的笑容,将永久成为落在我和我的家人心间引以为傲的喜悦。 我成长在美丽的太极山城,从我记事起,我的生活便与汉江水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春夏傍晚,吃过晚饭的人们成群结队的在汉江码头上散步,秋冬时节,荒凉仍然挡不住人们到汉江码头上游玩的热情,而每到一年一度的春节除夕,似乎所有的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汉江码头上放烟花,尽情享受着这弥足珍贵的欢聚。汉江码头和绵延的汉江大堤,已经成为太极山城以及沿江两岸人民生活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曾经的我,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少有留意过汉江码头和汉江大堤上的一草一木。而如今,作为年过六旬的我,才逐渐明白,当我站在汉江码头和汉江大堤上散步溜达时,触目所及的一切,是那么的激荡人的心扉,荡漾起阵阵涟漪。旬阳航江水运的发展史,让我们感受到,我们的美好生活,是那么的来之不易! 都说百年航运,航运民生,从来都不是一个以年计算的事业。上下五千年,航运大发展。中华民族的航运事业传承了千年之久,其中倾注了无数航运人毕生精力和心血。而如今,作为热爱汉江水运文化的我和众多的文友们,真切的希望并坚信,在汉江两岸生活、成长的,一代又一代的旬阳人,一定能够继承和发扬汉江航运人精神,并将这种汉江航运精神,和这江汉水运文化一道,长久永远的传承下去。

呵,我的汉江,我的汉江码头,我的汉江水运情结,我和我的家人与汉江航运的亲情和渊源,将永驻我的心间!

完稿于2016年10月21日至29日

作者简介:龚建华, 男,汉族,62岁, 共产党员。安康市政协文史研究员,旬阳县人民法院人民陪审员,系中国散文学会写作中心创作员,中国散文网注册会员,中国西部散文网注册会员,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康市诗词学会会员,旬阳县楹联学会副会长,旬阳县诗词学会理事,旬阳县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县散文学会会员,旬阳县人文学会会员。

【责任编辑:段全辉】